前言
毛泽东曾说:“和蒋介石打仗,我们是玻璃杯里押宝,看得准,赢得了。这个玻璃杯就是破译敌人密码工作。”从中也能看出破译密码的重要性。
那么,你敢相信吗?在红军当中有一个神秘的“军委二局”,竟然还曾冒充蒋介石越级指挥国军,最后居然成功了。
这个“军委二局”究竟有多厉害呢?
神秘的军委二局
军委二局可以说是红军总司令部中一个非常机密的单位,它成立于1932年第3次反“围剿”胜利后。
它的前身乃是苏维埃中央革命军事委员会(简称中革军委)下属的总参谋部情报科,完全是专门负责无线电技术侦察的机要单位。
当时,红军缴获了敌从的大量装备,其中包括多部无线电台。在这样的情景之下,中革军委决定将情报科升级,成立情报局,因为它在总参谋部序列中位于第二,又称“军委二局”,而曾希圣担任了局长一职。
图|曾希圣
不要看电视剧里红军娴熟的发报姿势,最开始发情报对于红军来说可是一大难题。
红军的无线电情报事业乃是由颁布电台起家的,而且,这个电台还是缴获而来的。红军对一次“反围剿”的时候意外地缴获了一部电台,只不过,在此之前,红军战士们从来就没有见过这种玩意,所以,第一反应就是劈头砸上去。
这么做的直接结果就是电台受损,最后电台只能收不能发,所以被称之为“半部电台”。
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里,曾希圣还经常用“半部电台”的故事来提醒手下的人注意保密:“只能收,不能发……今天我们说的这些,也是一样!”
缴获电台这种事情,只有第一次和无数次,渐渐地,战士们杜宇收缴电台熟练了起来,并在不知不觉中收获了不少的无线电通信人员。
第一次反“围剿”时,红军一共缴获了一部半电台,一并接收的还有10名国民党电台人员,秉持着物尽其用的原则,红一方面军借此成立了无线电队。
图|发电报
第二次反“围剿”时,红军的收获更加的丰富,并又缴获三部电台,最让人激动的是,里面还有一部100瓦特大电台,这么好的运气,红军自然要完全利用现有资源,干脆大手一挥,直接开办无线电训练班,培养更多的无线电通信人员。
第三次反“围剿”胜利后,国民党第26军宁都起义,最后的结果是17000名官兵参加红军,里面光是无线电通信人员就达到了40多人,而且,除了人才之外,还有很多的意外之喜,他们还带来了8部电台。
在前三次“反围剿”时,国民党对军事新闻的管制还不太严格,所以,当时中共中央军委参谋部谍报科就拥有了一条了解他们的渠道,从他们公开的报道当中捕捉情报,这样的方式所带来的结果几乎是显而易见的。
不过,这个时候,国民党还未摸清红军的侦听能力,所以,非蒋嫡系部队毫不设防的经常使用明码沟通,然后就被红军所侦听,至于他们所使用的一些简单的加密方式,从国民党军内部过来的人员也能轻易译出,所以,红军还是从中得到了不少的情报。
不过,国民党之后的新闻管制逐渐变得严厉,宁都起义之后国民党军各部无线电通信竟然全部加密,至此,红军情报来源也一下子陷入了困境。
图|发电报
也因此,红军在情报上面吃了亏。1932年2月,红军强攻赣州,可是,红军却迟迟没有破译出江西敌军所使用的“展密”。
这样一来,红军的无线电侦听基本失聪,随后敌人又“忽然”多出来几个团,攻城的红三军团也因此伤亡3000多人。
面对这个结果,身为军团长的彭德怀怒火滔天:“谁谎报军情说是两个团!”
此次的伤亡,使得侦察科长曾希圣承受了巨大的压力。在这之后,他开始组织力量破译敌军密码。
彭德怀这边也没有闲着,反而贡献出了自己的力量,将红三军团最优秀的报务员曹祥仁推荐到了总部,随后又特意给曾希圣打了一通电话说:“你的脑袋我不敢要,我倒要送你一个好脑袋。”
曹祥仁确实是不可多得的人才,对于破译密码,他有着常人所缺少的疯狂的热情,几乎无时无刻不在沉迷于破解密码之中。
图|发电报老照片
终于,曹祥仁得到一个表现自己的机会,而曾希圣也得到了“戴罪立功”的机会:
1933年1月6日,国民党5个精锐师进攻苏区,里面就有“铁军”之称的吴奇伟的90师。根据破译的敌情发现:红一方面军一军团、三军团、五军团和22军分路设下了埋伏。
激战前通常是无线电静默。红一方面军只留下一台机器值班,其余电台均已停开。
午夜12时,曹祥仁和战友轮班,独自值机,他以为这天晚上依旧是风平浪静,应该也不会又有太大的动静,结果,竟然让他发现了意外之喜,他发现敌军电台异常活跃,五部电台同时发出“十万火急”讯号,这么大的动静,显然是有重大军情。
他必须要抓住这次机会,毕竟信号稍纵即逝,曹祥仁集中所有的注意力,在几部电台之间用最快的速度进行切换。
他先将电台转到敌14师电台,可是,他很快就发现,电文太长,像是宿营报告,再听下去也不过是在浪费时间,于是,他又转听5师,发现他们说的内容和眼下的战事关系不大。难道这次没有任何的收获吗?他还是不愿意相信,又转回吴奇伟的电台,不得不说的是,这个时机非常的巧妙,正好听到他正在下达新命令:“乘共匪小胜稍懈,待机偷袭……”
不得不说,幸好曹祥仁听到了这个情报,这才知道红军的部署早已被敌军所发觉,他们甚至连夜改变了主攻方向,曹祥仁也没有多做思考,立刻将情报内容报告出去,如此,红军立刻下达新的作战命令,做了紧急调整部署,并化被动为主动,来个瓮中捉鳖,将敌军诱入了包围圈里面,结果显而易见,大获全胜。
这次战役之后,军委对于二局更加的倚重和重视,并在这上面投入了更多的关注,1933年5月,中革军委总参谋部成立了情报局,即二局,由曾希圣任局长,曹祥仁担任增设的破译科科长。
关机!军委要二局先走!
之后,二局更是如虎添翼,因为一军团给他们送来了另一位人才——邹毕兆。
邹毕兆也是报务员出身,而且,他本身的业务能力就比较强,他本人对摩尔斯明码背诵如流,还能辨识对方发报的细微指法,这样的能力足够在二局里面大放异彩。
同曹祥仁开朗的性格不一样的是,邹毕兆本身比较内向安静。
当时二局分前后方,留在后方二局的破译员只有邹毕兆一个,可是,他并没有被难倒,反而迎难而上,平均两天破一个敌方密码。
邹毕兆他自己有一个黑皮的登记本,每破一个密码,就会在本子上记一笔。
自从“展密”破译以来,一年多里黑皮本上就已有一百多笔破译记录了,周恩来发出的敌情通报每每都以“确悉”开头。
然而,即便红军在第五次反“围剿”中二局破译了国民党军352本密码,可是,摆在他们面前的不只是情报,还有无力破开的“铁桶合围”,面对这样的险境,红军只能被迫开始长征。
在长征的过程中,二局依旧在发光发热,他们必须一刻不停地监听电报,为此他们开始了接力,他们有4部侦听敌人电报的电台,最后决定两部为一班,然后负责交替前行。
不过,收发报机的重量实在是超乎了一般人的想象,足足有40斤重,最关键的是他们只能用肩挑,其中60斤重的蓄电池和90斤重的霍姆莱特充电机要抬着走。
本来他们可以雇佣挑夫,可是二局不能让外人接触,最后只能让战士们挑着。
图|迎接中央红军长征胜利到达陕甘革命根据地(油画,图片来源:甘肃日报)
1935年1月7日,二局又一次靠着破译电报立下了大功,红军借此攻下了兵力空虚的遵义,并且终于在连月的战争之中获得了十天的修正工作。
之后遵义会议在遵义柏公馆召开,在这期间,二局在机房里面严防死守,时时刻刻都集中注意力盯着各省军阀的电台,电台的滴滴声此起彼伏一直没有停歇。
遵义会议之后,毛泽东建议,攻打土城,因为土城以东的青杠坡是葫芦形山地,低谷周边山峰林立,这样天然的环境倒是方便红军伏击孤军深入的追军。
1月27日下午,红三军团、五军团和川军郭勋祺旅前卫团在青杠坡发生激战。
这场战争直接持续到了第二天,让红军错愕的是,敌人不但没被打退,反而越战越多,打着打着他们竟然逼近军委指挥所前沿。红军也因此损失惨重,于是,干部团都投入了战斗,朱德、刘伯承也上了前沿阵地。
二局这时候也没有闲着,他们直接驻扎在一个破庙里面,然后出动了所有的电台,他们的任务只有一个——全力捕捉郭勋祺旅电台信号。
图|郭勋祺
“破”,下午三时,突然传来一个声音,曾希圣激动地喊了出来。
也是这个时候他们才知道,为什么敌人会表现出异样,原本他们收到的消息是郭勋祺旅兵力是四个团,可是,直到这个时候才彻底明白:周围敌军已有九个旅!
而且,电报内容显示,敌人的大军正朝着他们狂奔而来,用不了多长时间就会形成一个包围圈,趁着如今包围圈尚未合拢,下午五时,指挥部立刻召开紧急会议,在会议上决定立即撤出战斗。
夜里,二局又破获了一份最新密电:“赤水河以西兵力空虚,极虑赤匪乘机窜犯。”军委立刻作出了决定,立即西渡赤水河。
工兵更是连夜架桥,凌晨时分,浮桥便以最快的速度架成。曾希圣接到电话,立即大声喊:“关机!军委要二局先走!”
作家庞贝曾评价:“土城危机是长征途中最惊心动魄的情报战。党和红军的精英人物几乎都被围困在这里,如果没有二局的情报,将面临一场灭顶之灾。二局就地侦收,就地破译,这是世界军事史上未曾有过的奇迹。”
冒充蒋介石,给周浑元、吴奇伟发假电报
除了“土城危机”,另一场让人印象深刻的情报站当属再度乌江。
图|军委二局旧址 图|军委二局旧址
红军想要北上过长江,须得先南下过乌江,可是,这时候蒋介石已经在黔西地区做好准备,随时准备请君入瓮。
而二局这边也得到了最新的消息:
湘江南岸有三个师阻截,东边有湘军守备,北面有中央军周浑元纵队、吴奇伟纵队主力尾随追击。
3月30日晚上,而周恩来他们所处的房间还亮如白昼,此时,周恩来、毛泽东、王稼祥连同朱德、刘伯承、一局局长叶剑英、二局局长曾希圣、三局局长王诤等人正在开会商议敌情。
经过探讨,大家发现,如果敌人发现红军渡河,南北夹击,那么,红军势必会受到影响,到时候只能背水一战,可是,如果真的这样做,只能成为第二个“湘江之战”,甚至比那次的战役要更惨烈,对于红军来说,其中最大的威胁来自北面。
就在大家束手无策之时,曾希圣想出了一个好主意:冒充蒋介石,给周浑元、吴奇伟发假电报。
图|蒋介石
他这么想自然是做好了充足的准备,因为蒋介石经常越级指挥,此刻坐镇贵阳,更是直接指挥。
再加上二局已经对国民党中央军的密电程序和规律非常的熟悉,曾希圣本人更是熟知蒋介石电文修辞与格式,而且还熟悉敌军通用、专用两种密码,而邹毕兆更是能够熟练的模仿对方发报惯用指法和节奏。这样一来,所有的问题都能解决了,而且还不容易被蒋介石的手下发现问题。
在场的人无不为他的主意叹服,实在是“鬼才”啊!能够在不费一兵一卒的情况下就能解决所有的问题,这不正是他们期盼已久的吗?
将这件事敲定下来之后,曾希圣立刻回到二局,然后以最快的速度草拟电文:“吉密。今据飞侦确证,匪以一股南向乌江佯动,而主力大部正加速西去。”
根据电报的指令,周、吴两部“星夜并程,限明日抵达泮水、新场”。而新场距红军过河的渡口有上百里,给足了红军渡河的时间,到时候即便是敌人反应过来也是追悔莫及,而且根本就追不上他们。
图|李宗仁 蒋介石 白崇禧
在起草电报内容的时候,他们简直是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,不仅字斟句酌,更是不断地修改和推敲措辞,才算是将稿子定了下来。
随后,曹祥仁抓紧时间,立刻将电文译成密码,邹毕兆则稳稳地坐在发报机前,手指翻飞如同残影,迅速地按动电键。
可以说,他们精准地拿捏了蒋介石的语气,而且呈现出来的结果和他们预料的一模一样。
3月31日,红军大部队从三个渡口畅通无阻的过江,没有遭受任何的阻碍。而充当拦路虎的周、吴两队则是遵照“电报”的命令跑去新场。
等到蒋介石这边知道红军渡过乌江的消息后已经为时已晚,他只能气得多摔了两套茶具,并发电文眼里的申斥吴奇伟所部、驻守乌江的黄道南:“上下相率懒慢怠忽,敷衍塞责。股匪强渡,乃至一筹莫展,诚不知人间有羞耻事。”对于假电报的内容,他们依旧是一无所知,更没有识破红军的伎俩。
长征结束后,毛泽东曾高度评价二局:“没有二局,长征是难以想象的;有了二局,我们就像打着灯笼走夜路。”
图|毛泽东周恩来
由此可以看出,二局在红军长征之中起到了不可磨灭的作用。
在一次又一次的交手之中,国民党还是不甘心,他们还曾尝试着破译红军的密电,却一直是不得其法,根本就破解不了。
其实,他们不知道的是,红军的密码是基于周恩来早期领导创编的“豪密”,后来又有多个升级变种。这是一种“复译法”,底本加乱数,一次一密,而且里面的算学规则是加不进位、减不借位。乱数码更是随机数字,相当于现在的随机验证码,即使底本中汉字有重复,加入乱数码后就能使电文“同字不同码、同码不同字”。
“豪密”乃是借鉴苏联密码体制编制而成,而中文编码比外文字母更难破解,可以说是那个时代最安全的密码体制。
蒋介石1933年曾令密码专家黄季弼破译红军密码,结果得出的结论是“无从分析”。
图| 1950年笑容满面林彪
二局不但得到了毛泽东的高度评价,还被林彪高度赞扬,林彪曾经说过打仗打的就是情报战,作战方案定好后,“与其说等我下命令,不如说等二局下命令”。
如此一来,二局身上更增添了光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