红军过草地饥饿不堪, 为啥到手的野黄羊不吃, 却白白放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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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935年8月底，在雅安遭受重创的红四方面军31军91师，不得不第三次向终年积雪的梦笔山、打鼓山和荒芜泥泞的草地进发。

相比于前两次过雪山草地，这一次出发前根本没有条件准备粮食。进入草地的第三天，全师就彻底断粮了。仅有的几匹战马也全被杀掉吃了，战士们只能靠野草籽勉强充饥，但全师官兵都因消化不良而患了胃病，个个浑身浮肿、脸色青紫，腿肚子一按一个坑，走路喘气如同拉风箱。

红91师在第一次爬雪山过草地时，有将近5000余人，而当第三次走出草地时，全师剩下还不到600人。

进入草地一个月后，红91师来到了一个小土丘，丘上还长着几棵白杨树。这让全师官兵无比振奋，因为他们知道，看见了山、看见了树，说明快到草地边缘了。

“就地宿营。同志们分头去找野菜！”师政治部主任黄立清站在白杨树下大声命令。

天很快就黑了，去找野菜的各路人马纷纷回到了小土丘。大都乘兴出发，扫兴归队，“战利品”少得可怜，大都只有可怜的一点草根和地耳，连野草籽都找不到。师政治部的首长和全师的战友一样，每人分得小半碗野菜汤喝了。

用过晚餐，战友们就在小土丘上，围着几棵白杨树安营扎寨。为了抵御寒冷，我们围着小土丘割草，割出一条“防火隔离带”，用割下的野草燃起篝火。小土丘相对于草原上的沼泽地来说，宿营的条件强多了。

战士们睡到迷迷糊糊的时候，突然有人发现东北方，有一些动物正蹲坐在战士们开辟的“防火隔离带”上，瞪着眼睛，默默地注视着簧火和熟睡的战士们。居然是野黄羊！最大的有200来斤。

“太好啦，太好啦，这可是送上门来的美味啊！但不准开枪！要抓活的。”师长徐深吉听到这个情况，高兴得合不拢嘴。

“咱们要多动用几个连的兵力，形成几层散兵线的包围态势。不准开枪，但可以用枪托砸，用棍子打，用刺刀捅，力争万无一失，不放跑一只！”师参谋长李聚奎作了具体交待，同时命令师作战科蒋科长马上调集就近的师直属队一百多号人，紧急集合，捕捉野黄羊。

不让开枪，是因为红军战士的子弹实在太宝贵了，有的只有两三粒，有的甚至一粒都没有，只有一支空枪或一把大刀。宝贵的子弹只能用于打击国民党反动派和日本鬼子。

战士们遵照李聚奎参谋长的命令，将一百多人分成3队，每队组成一道包围圈，悄悄地将野黄羊围了起来。

由于野黄羊不懂得人类的危险性，就不怕人，因此红军战士围剿野黄羊的战斗远不如想象的那么惊险艰巨。当战士们的刺刀即将插进它们身体的时候，它们仍傻呆呆地坐着，连动都不动一下。战士们设置的三道封锁线，第一道就解决了战斗。所有的野黄羊不是被杀死就是被活捉。

当场清点战利品，“斩获”不少——杀死7只，活捉4只，无一漏网。遭受严重饥饿威胁的红91师官兵可以饱餐一顿啦！

但当李聚奎发现抓获的野黄羊群中，有一只即将产崽的母羊和一只恐怕不会超过10斤重的小羊时，当即命令将它们放了。

“这只母羊眼看就要下崽了，杀它就是杀几只、杀它几代，我们不能斩尽杀绝啊！”李聚奎边说边摇头，十分伤感。

“快下崽的母黄羊别杀，小的也不能杀。这个小家伙没10斤重，还有奶腥味，全师几百号子人，一人摊一钱肉，塞牙缝都不够。留它一条生路吧。”黄立清也说。

然而奇怪的是，那两只野黄羊刚被赶出隔离带，马上就又跑回来，跑到那些已被杀死和将要被杀死的同伴中来。驱赶几次都不肯走，似乎非要与它们的同伴死在一起不可。

天亮后，开始分配“战利品”。除去“放生”的两只，共有9只野黄羊。红91师的官兵用洗尽的五脏六腑和野羊骨作汤，将带皮的肉就着簧火烧烤。

这顿连一小撮盐巴都没有的“野黄羊宴”，对于饥饿中的红91师官兵来说，却是一次不可多得的盛宴。连皮带骨的野黄羊肉“烧烤”又脆又糯，羊杂碎汤香喷喷。

一名战士感慨地说：“要是能抹上一点盐，烤肉吃起会更安逸。”

“你别半夜娶媳妇——尽想好事，没饿死就算不错了，有这野黄羊肉吃就是烧了高香了，还想要盐。哈哈哈……”另一名战士打趣说。

对于长征中的红军，特别是对于第三次爬雪山过草地的红军，食盐当然是比黄金还要贵重的奢侈品，没有食盐，红军指战员们照样吃了野黄羊又脆又糯的烤肉，喝了野黄笨杂碎香喷喷的汤。

只不过有一点：太少了。因此，有不少人还虎视耽耽地盯着仍然趴在“防火隔离带”上被放生的小羊和将要产崽的母羊。两只有特殊情况的野黄羊虽说已被“放生”，但不容否认，在数百名饥饿的红军战士面前，它们仍面临被屠宰的危险。

“宋国仕！”师政治部主任黄立清突然点名了。

“到！”

“我命令你把这两个家伙保护起来，谁要吃它们的肉，你把他们扣起来，交警卫连关禁闭。”黄立清斩钉截铁地下命令。

“是，保证完成任务！”于是，红91师政治部通讯班副班长宋国仕暂时当了一个警卫员，去警卫那两只被放生的野黄羊。

宋国仕从接到命令的那一刻起，就使劲将它们往草地深处赶。可那两个家伙就是不领情，赶走几次回来几次，甩都甩不掉，如同宋国仕饲养的家羊。

部队从宋国仕面前过完，确信那两只野黄羊再也不会受到伤害时，他离开它们，飞奔去追部队，一老一小两只羊跑不到，很快被宋国仕甩掉了。

当时红军还不知道什么叫生态平衡，更不知道为什么要保护野生动物。在那种几斤野黄羊肉就可能救几条人命的艰苦环境中，红军之所以将到口的“肥肉”主动放弃，纯粹是出自一颗纯朴的善良仁慈之心，宁可自己忍饥挨饿，也不愿加害世上的弱小生命。

宋国仕当天下午就回到了师政治部通信班，向黄立清报告了完成任务的情况，得到他的赞许。又过了两天，红91师才彻底走出了茫茫草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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