万山黄道乡有个力坳村,力坳村附近有个鸭崽塘,鸭崽塘边有一条小河,塘和河的交汇处有一座坟,埋着一个牺牲的红军战士。后来发大水,坟被冲走了,多年以后,随着老一辈一个一个离开人世,知道这座坟的人就很少了。
红军战士为什么会牺牲在这里呢?这里有一个感人的故事。
故事发生在1935年腊月间。腊月十一这天,天下着赖子雪,从湖南洪江方向过来的红军队伍,在门楼坳、牛屎珑同国民党军队打了起来。双方伤亡都很重,到处都是尸体。有一路红军从黄道大榜走涧溪准备去打包围,走到岩禾塘就遇到敌军,他们一直冲杀到茶子坳,后来与从牛屎珑撤下来的红军汇合,开往新晃龙溪口。在撤退的过程中,有的红军受了重伤,走散了,只好慢慢追赶着队伍。国民党军队一边追赶红军队伍,一边派人搜捕失散的红军战士。
这天,力坳村童养媳李莲秀人在家里舂米,忽然传来一阵狂乱的敲门声。李莲秀正想躲起来,两个凶恶的国民党士兵已经破门而入。
“有没有‘赤匪’来过?”
“我在家里舂米,哪里见过‘赤匪’呀?”
“那你为什么半天不开门?莫非家里藏了‘赤匪’?走,到屋里看看!”
李莲秀战战兢兢地带着两个国民党士兵进屋搜查。搜查一会儿,没找到人。两个国民党士兵见李莲秀长得俊俏,相互对视一下,准备调戏李莲秀。李莲秀哭喊着,拼命挣扎,想摆脱魔爪。可一个姑娘家,怎么敌得过两个如狼似虎的家伙?
正当危急之时,忽然“呼呼”两下,两个国民党士兵栽倒在地。只见一个头戴红五角星军帽的战士一手捂住自己肚子,一手用枪撑着自己的身子。
“大哥,谢谢你救了我!大哥,大哥,你怎么啦?”李莲秀一面感谢一面急切地问。
“妹……妹子,我……我受了伤,给碗水喝,行吗?”那个红军战士说。
李莲秀急忙扶着红军战士坐在椅子上,倒了碗水给红军战士喝,又拿了吃的给红军战士。红军战士腹部中了弹,受了重伤,肠子都露出来了。李莲秀找了块布带,把他的伤口包裹好。
“妹子,你快去叫大人,把这两个坏蛋埋了。不然,反动派会找你们麻烦的!我要追赶我们队伍去了,记住,要快!”红军战士说完,用枪支撑起自己的身子,就要出门。没走到门口,却倒在地上。
“大哥,大哥,你是好人,千万别死呀!我这就去叫大人来救你!”李莲秀哭着扶他坐在凳子上,然后出门去找大人。
不一会儿,李莲秀的公公爹罗永香和村子里的张正洪等人就来了。
“怎么办?国民党坏蛋四处在抓人,这两个坏蛋死在我屋里,他们会找麻烦的!”
“把两个坏蛋拉到村子旁边烂苕窖洞里面丢了,把恩人背到后山岩洞里藏起来!”
几个人拖着两个坏蛋的厂体去丢,罗永香和张正洪就交替背着红军战士往后山跑,李莲秀在家里把地打扫干净。
罗永香和张正洪背着红军战士走到鸭崽塘时,忽然山左边路上传来一阵枪声。
“抓‘赤匪’喽,抓‘赤匪’喽!抓到重重有赏!”
“到处搜!刚才有人看见有个‘赤匪’往这边跑过来的!”
“快看,那边有两个人!”
罗永香和张正洪不知如何是好,那个红军战士被枪声惊醒过来。
“老乡,快跑吧!我不能连累你们!”那个红军战士说。
“你救我家儿媳妇,是我们的恩人,我们跑了,你怎么搞嘛?我们不跑!”罗永香说。
几个国民党士兵往这边走来,越走越近。
“红军是穷人的队伍!红军一定会胜利的!老乡,你们回头看,那不是我们的队伍过来了吗?”那个红军战士说。
罗永香和张正洪回头往背后看,哪里看到红军队伍?只听得“扑通”一声,那个红军战士扑到塘坎下边一个不容易被发现的刺窠乱草里……
罗永香和张正洪这才明白那个红军战士为了不让他们受牵连,扑到刺窠乱草里,牺牲了。
“兄弟呀,我懂了,红军是穷人的队伍!”罗永香眼眶里已噙满泪水。
“有这样的战士,红军一定会胜利的!”张正洪喉咙里哽咽着说。
“等坏蛋走了,我们再来为你收尸!”罗永香哭着说。
二人跪着朝红军战士牺牲的地方磕了一个头,然后朝另一个方向跑。
等国民党坏蛋们走了后,罗永香、张正洪带着乡亲们,把那个红军战士的尸体捞上来,葬在塘和河交汇处的一处土坎边。
下时,李莲秀久跪不起,眼睛哭得红肿红肿的。(文章选自《万山红色故事》,部分内容有删减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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总 编:杨晓敏编 审:吴小玲
编 辑:宋安念